枕邊人
那天在劇院門口相遇
幾乎和出場口白一樣
已經找不到的那張臉
一直濃妝艷抹不去
瑪莉經常問的那個問題
不是枕邊細語
若非說破嘴
誰會發現她的習慣未曾改變
還是那襲橘色洋裝
海報在散場的人群中仍引人注目
議論紛紛的結局
問候卻因此而擦身而過
香火祭
這個多雨的日子
晦暗的天空
裡層包藏的是誰的心情
快樂的小女孩挽著她的洋娃娃
對於貓的動靜
一點兒防衛的能力都沒有
廟街的香火祭很旺
關於數字傳說
不是說說而已
或許成為明日的奇蹟
構思
草澤岸一堆摺好的紙船
順流而下
擬好的船人在構思中
試著將無聊的遊戲一起下岸
重量杯的選拔不願錯失
即使爭執不斷的長河
浩浩湯湯的隊伍 即將
穿紙而破
選好見面的時刻 無意毀約
再流俗的東西也抵不過
假使還有話要交代
帶著偽善的笑容
挑戰所有的花花綠綠
力爭上岸
祗要打破世界紀錄
再深的酒杯亦能斟滿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
決定
鍋裡的稀飯糊了
醬菜的味道淡了
開門鎖也不是昨天遺落在裡面的那把
白白的畫紙經過淡墨渲染
桌子還是決定移到窗口
但是手中的筆如淤泥的蓮花
始終抽不開
那些喝下午茶的人在長街巷口出入
鄰居夫子說明天要劃清界線
這杯溫熱的咖啡
猶不及體內的熱度
愛情神話
當你靠近我身旁時
我已經相信有些事是註定好的
生命也許可以延續
但不是發生在我的身上
愛情不能延續
卻發生在我的生命裡
那一瞬間
愛情突然造訪我
前世情緣就這麼地又讓你我相遇在今生
我明白世間沒有恆常不變的道理
愛情沒有例外
即便是愛情來得如此自然以及親密
但還是抵不過男女之間的那份默契
默契勝於一紙憑證
我不能確定今生仍然保有那份默契
這份愛
也許沒有永遠
你的理想
始終未曾劃下句點
對於如何打造自己的王國
你向來有主張
你如此努力 全心全意灌溉愛情
愛情需要默契
默契是愛情的養分
把它撒在工作上
把它灑在家庭裡
都是最上等的滋養
當愛情與默契不再擁有了
這全是理想惹的禍
假使天堂路只有一條
我倆不會一起
因為你是太陽 我是月亮
天氣不怎麼熱
可是你的心卻熱火火
似濁水般翻騰 直撲我 而來
親愛的 你的靈魂被囚禁了嗎
什麼是最美的鏡頭
想要捕捉的是
站立我面前
那張擠眉弄眼的臉
親愛的 你的靈魂被歌頌了嗎
你我四目交會時
有說不出的甜中帶苦
不管怎樣 心裡還是盼望
你的靈魂是自由的
實實在在的 真自由
當你轉身離去時
一陣刺痛擊上心頭
莫非是提醒我
沈浸在越來越清楚的前緣記憶裡
可終究還是要回到現實的原點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
我的靈魂不再眷戀過去
我會放下但不會忘記 這份愛戀
曾經說過的話 眾目睽睽之下
無能承諾
也許天意如此
昨日廚娘
通宵達旦
忙不完的交際應酬
褪去的圍裙
喚不回昨日的廚娘
民國前後
擴音器響著不一樣的聲音
若問可不可以
肯定自己將塞給你成堆的驚嘆號
沉溺的心
沒有扶梯而上
貓的眼神分明告訴我
處變不驚是最好的出口
無所事事
靠在椅背上
偶而無所事事
也是一種福氣
從電話那頭傳來
熟悉的聲音
可能是隔壁愛哭的小妮子！
過去、現在、未來
一片空白
窗外片片葉落聲又響起
該起身了
外面仍然下著冬雨？
或許甚麼事也沒有
話題
說句寬心話
盼了多久
趕不走的蚊子
又鬧著玩
老毛病
掙脫不了
愁字上身
又來了百鬼壓床
枯萎的蔬菜
維生素沒了
繞來繞去
又回到原來的話題
試穿
試穿禮服
找個藉口
從沒理由到有理由
傳去口信
找不到引線的球
狗不理
心理醫師頻頻點頭
昨晚那場球賽
不知贏了多少
最初的
風吹開了
一群舞動的鴿子
剛剛刷新的紀錄
雷公卻不屑一顧
幾個世紀的寂寞
帶不走的信息
最初與最後的
宛然沒了距離
那趟金城之旅
看不透的風雲際會
蹲在咫尺之間
仍是最初的赤子之心麼
遲歸
今天出門時
你忘記告訴我回來的時間
身旁的鬧鐘始終不響
似乎亦忘卻枕邊人的叮嚀
那年春天
徒步在滿園的紅花綠葉
我說：我可以感覺到它的呼吸
你說：它是為你而全開
翻遍所有的櫃子和抽屜
找不到那瓶定心丸
如此被搜括殆盡的誓言
征服 的不是心
而是黑夜
86.3.30 場記﹝品質政策之省思﹞
默契
一種神祕的聲音
在落地窗前停了
風沙以傳真的速度
轉述無言的默契
若非主僕關係
如何洞察細微
包括選色系的矛盾
以及合乎標準尺寸的舞鞋
讀秒時刻
牽動僕人的敏感
麻雀飛上枝頭了嗎
掛念
堅持的信念
停泊在過去以及未來的渡口
仍然雷雨
佈滿荊棘的廢園
荷池是唯一掛念的地方
再次探訪她
失去原貌的雕像
曾經拂袖而去的灑脫
決定以自己的方式收服
不夜城
在異地不期而遇
你以紅裡透白的面目來相對
唯一的公路
新穎的牌號
是流浪者無意的告白
疾嘯而過的騎士
戴著耳機牽徙
擦身而去的是迴轉時的溫柔
這是不夜城的入口
卻不是乾糧可以解決的慾望城都
除了物質饗宴
請註明「只准進入………」
由於趕路
而闖進迷陣的黑幕中
一種作怪的訊號產生
請標示「不准進入………」
愛情箴言
一粒種子
一陣風
捲起無端的思念 墜落
疾心徘徊
心跳曾經仔細朗讀
關於愛情
不完全成熟
一段情感
一根弦
糾結所有目光的演奏會
正當中場
對於感覺
觸動猶存
無限溫柔
一句話
守住深藏不減的箴言 瀏覽
傑作DIY
不是名牌亦無需販賣
放假
放假的起跑點
通常是極力擺放的裝飾
掩飾的身軀
總在躲躲藏藏中浮現羞愧
放假的中點
曖昧不分的關係
瞳孔有些混濁
承諾不是掛在嘴邊
黏在嘴毛上的口水
放假的終點
被放逐的魂兒
可以順著筆劃找到完整的線條嗎
填滿胸口的穢氣
鬆弛就是答案
全民參與
一個忽明忽暗的街巷內
湧進了一批不速之客
小男孩探頭望去
不明白尋花問柳的內心世界
什麼樣的價錢算是賤
旁敲側引是慣用的技倆
到底什麼時候才學會
有些東西是高貴不起來的
挖空心思
全是為了怎樣活絡生意
利多亦非說來即是
全民參與是最佳的利器
暗夜
不停歇地穿梭
冷卻再沸騰
一再被俘虜的心
96.10.25
豪宅初識李存忠紀事
奢求
一家人
一嘴子酸話
鏡前低泣梳不起的髮髻
於是
後悔出賣了
出嫁前貼心的丫鬟
一個奢求
欲望是簡單的
不會是一場雪
是太陽底下天然的火種
另一奢求的方式
欲望是不知節制
是一頭癡肥的豬等著蓋上紅印圈
如果有來生
我常常這麼想
台架上的盆栽早有改造的念頭
今天還是一事無成
無題
秋夜，落地窗外寬如庭，孤影隨秋風，今日作客北地風，明日圓山沒足跡。
是夜，腹中空腸，小鬼哭不盡，郊外隨處覓良物；左思右想，咖啡喝不飽，蛋糕甜又小，如此嬌客有錢買不到。十點整，搭上末班客服專車，一句對不起，僅賣壽司， 這般捷運空跑一場，至此，夜深又沈，腹中鬼急如焚，黑夜放眼四方，如何計策，唯有計程風奔赴士林，又怎堪小士林，夜市垃圾滿地飛。
夜深沈，飽食身乏該有好眠，孰知半夜背後又受敵，床實被厚不透氣，夜半起身欲解愁，外庭寬敞如院子，習習和風吹來，即使愁思滿佈亦風乾一淨。夜，如此靜寂，今夜夜未眠，天涼好個秋！
89.11.26 夜宿圓山飯店
真善美〈女人心機〉
心血來潮的當下
從不起眼的唇角 微微勾起
捉狹般的笑容
在仗勢利誘中追逐嬉戲
算計誰是贏家
狐狸精抑或是老千中的老千
朋友，千萬別垂下眼簾
因為我已非昨日的我
那年，尚未脫離稚氣的十歲
看見同伴的眼淚
行跪拜禮的追思祭 崩潰的
哭相敲響了
失卻“真”的喪鐘
搞不懂的女人心機
親愛的 我並不介意唱反調
你想要的並非我想要的結果
但請你輕輕觸動我的低潮
或許有一日
我能裝作虛偽附和
如果，沒有“美”的饗宴
一切平淡無奇
不再沉寂的靈魂
僅是喟嘆而已 竟成
巧奪天工
內在美不是顯而易見的潮流
外在美不是值得回味的醇酒
永遠碰不上完美的組合
若非心中的不平之鳴
即使再強的對手 也或許
未能打敗自己
且將
審人度己的量尺放寬
一起迎向高潮
眼界大不同
澄清湖
叢林掩映划拳音，疑是春色入酒林
若非雨露陌上客，難識蚱將草上飛
岸見孩童擎石戲，池中魚族紛走石
忽見天來鵲橋鳥，難上枝頭泣悲鴻
同築窩巢不復見，只聞屋破瓦落聲
八十一年元旦 於高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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